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嘈杂的声音在这些佣人们口中传出，拉斐尔脸色越发苍白，绿色的眸子充斥着无辜、伤心，暗红色瞳眸漾起丝丝幽幽的暗色，其中充满了危险。
“不是，我不是坏人。我不是坏人。”
拉斐尔试图向大家解释，可是他细微的声音完全被淹没在佣人七嘴八舌的流言中。
没有人听得到他的解释，就算听到了也没有人会相信他所说的话。
因为在人类的世界里，红色的眼睛代表的就是恶魔，是邪恶。
“不是的，我不是。”
拉斐尔这是甚至感觉不到腿上的痛，佣人们脸上厌恶的表情在这一刻甚至远远超过了他腿上的疼。
拉斐尔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人类会这么厌恶他？
“你们在干吗？”
汤姆刚跟小伙伴们儿一起赛马回来，见到一群佣人围成一个群，有些不解的问。
汤姆是霍尔特先生的儿子，佣人一听到汤姆的声音，连忙让开了一条道。
汤姆挤进人群，一开始去搀扶拉斐尔的女仆立刻上前说：“汤姆少爷，你看他的眼睛，他肯定是恶魔。”
汤姆的表情也和众人一样，在看到拉斐尔的骑士服的那刻眼神中充满恭敬与向往，但是见到拉斐尔的眼睛，眼中很快就弥漫了一丝警惕、厌恶。
汤姆最崇拜的人是诺瓦斯顿的斯洛特王子，他的梦想就是两年后到了15岁就去参加骑士卫兵的征召，成为一个骑士，英勇地保护家园。
他本来以为地上的人是他向往成为的骑士卫兵，却不曾想拥有“恶魔”的眼睛。
拉斐尔抬眸望着他，在突如其来的安静中，摇着头闪烁着泪光，怯生生地说：“拉斐尔不是恶魔，拉斐尔不是坏人。”
“他骗人！坏人也不会说自己是坏人。”
“少爷，他就是恶魔。你可要让霍尔特先生把他赶出去，他一定会伤害我们！”
“对！没错，赶走他！”
其中一个愤怒的女仆，将手中浇花的工具对着拉斐尔的脸，毫不犹豫地将冰冷的水喷在拉斐尔的脸上。
嘴里愤愤道：“他是恶魔，我们要赶走他。”
她这个先河一开，其他人纷纷效仿，开始对付跌坐在地上的“恶魔”。
有人将刚拔出的草砸在拉斐尔的身上，有人捡起树枝丢在拉斐尔的身上，有人将坚硬的石头砸向拉斐尔暗红的右眼。
地上的拉斐尔狼狈极了，一头被沈墨用树枝缠好的墨发湿透，水滴顺着墨发流在脸上、身上，纯白的骑士服也变得湿透，甚至染上了不少污泥。
眼前是人类的谩骂、奚落、甚至是恶毒的诅咒。
拉斐尔眼睫微垂，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切。
心底却有一道声音在愤怒的叫嚣着：“懦弱的拉斐尔，站起来教训这群欺负你的人。用他们的鲜血洗刷他们所犯下的罪恶。”
另一道声音竭力反抗：“不可以！不可以！我不能伤害人类。”
愤怒的声音还在继续：“那你就活该被打？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他们冒犯了你，你就要教训他们。人类都是欺善怕恶的生物。”
怯懦的声音：“不可以。我不可以伤害人类，不可以！”
愤怒的声音嗤笑了一声：“你可真是愚蠢。除了哭泣还会做什么？你这么懦弱，这么爱哭，斯洛特是不会要你的！”
......
“这个恶魔真懦弱，我们应该用火把他烧死，就像烧那些动物一样，说不定烧了他就能把他烧死......”
其中一个佣人看着拉斐尔任人大骂却不还手，起初的畏惧也慢慢消散，逐渐变得大胆起来，颇有几分要为人类除害的意思，甚至提议要把拉斐尔烧死。
“烧死吗？”
拉斐尔微微抬眸，长长的黑睫下，绿色的左眼渐渐染上红色，露出了一双血红的眸子，脸上的怯懦退却，慢慢浮上一层诡异的笑容，糯软的声线中暗藏杀机。
“没错！烧死他！”那佣人下意识地回答。
只是话刚出口，拉斐尔突然从地上起身，纤瘦的身体走到佣人的身边，手中的树枝狠狠地插进了佣人的脊背上。
“啊~啊！”
佣人痛得龇牙咧嘴，愤恨又恐惧地望着拉斐尔精致却鬼魅的脸，对上一双血红的眸子，恐惧地动了动唇瓣：“恶魔！”
众人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刚刚还任打任骂的拉菲尔怎么突然一下子就变了。
错愕的瞬间，拉斐尔将插入佣人脊背上的树枝慢慢推进他的身体中，无视佣人的惨叫声，亲切地问：“你想被烧死是吗？你说我要不要完成你的心愿呢？”
佣人痛得差点抽搐，不仅如此，他还发现被拉斐尔握着的手臂突然传来一种被灼伤的疼痛，下意识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袖子开始冒出火光，旋即熊熊燃烧。
“火！救火！”
佣人脸上的惊恐在火光下越发清晰明亮。
拉斐尔闻声放开了他。
身边围着的其他佣人纷纷本能地往后退了好几步，竟然没有一人愿意上前帮助身上着火的佣人。
众人的目光同样惊恐，别说帮助他了，不逃跑已经算不错了。
果然是这样。
人类原来都是欺善怕恶的人吗？
拉斐尔的流转着绯色的眸子中划过一丝迷茫。
“你不要伤害他！”全场唯一敢于在此刻说话的人只有十三岁的少年汤姆。
他壮着胆子大喊了一声后，捡起地上浇花的工具，朝着佣人手臂猛地洒水。
可是时时刻刻注视着拉斐尔的双眸中依旧是满满的恐惧，就连双手都在不安地颤抖着。
